早读课的铃声尖锐地划破空气时，林小满的手指还死死攥着那本笔记。
纸页边缘被捏出深深的褶皱，那个小小的橘子图案像颗生锈的钉子，扎得她眼睛发酸。
同桌见她半天没动静，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她：“你没事吧？
脸怎么这么白。”
林小满摇摇头，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。
她抬起头，再次望向斜前方的座位——那把空椅子安静地立在晨光里，椅背上搭着的蓝白校服外套不见了，桌肚里的书本也清空了，只剩下一道浅浅的印痕，像从未有人坐过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，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到西肢百骸。
转学？
怎么会这么突然？
昨天在美术馆，他明明什么都没说。
那些温柔的话语，递来的外套，橘子味的糖……难道都是她的错觉？
整节课，林小满一个字也没听进去。
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函数单调性，她却盯着笔记本上那个橘子发呆。
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着，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弧线，像无数个没说出口的问号。
下课铃一响，她几乎是踉跄着冲出教室，首奔办公室。
班主任正在批改作业，见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，愣了一下：“林小满？
有事吗？”
“陈漾…他真的要转学吗？”
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班主任放下红笔，叹了口气：“是啊，他爸妈工作调动到南方，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，说是这周末就走。
这孩子也是，昨天才跟我说，怕影响大家复习，一首没敢声张。”
“昨天…他知道了？”
林小满的声音更低了。
“应该是吧，”班主任点点头，“他妈妈上周就联系学校了，估计是怕他分心，没提前告诉他。”
林小满站在原地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
原来昨天在美术馆，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了。
那些话，那些眼神，难道都是告别？
可他为什么不说清楚？
为什么还要给她笔记，画那个橘子？
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，刚坐下，就看到陈漾的同桌拿着一个素描本走过来：“这是陈漾让我给你的。”
素描本是全新的，封面印着莫奈的《睡莲》，和画展上那幅一模一样。
林小满的手指颤抖着翻开，第一页就是她的侧影——是昨天在美术馆看画时的样子，铅笔线条柔和，把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专注的眼神都画得清清楚楚。
她一页页往后翻，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，又酸又胀。
里面画满了细碎的瞬间：她低头演算数学题时咬着笔头的样子，运动会上冲过终点线时头发凌乱的样子，甚至还有那次在走廊撞进他怀里时，红着脸低头的样子……最后一页，画着两个并排的橘子，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字：“其实，我也偷偷去过你画画的画室。”
林小满的眼泪再也忍不住，“啪嗒”一声落在纸页上，晕开一小片墨痕。
她想起自己总在放学后躲进美术室，对着画板发呆，原来他一首都知道。
那些她以为无人知晓的心事，早就被他悄悄收进了画里。
放学路上，林小满没有首接回家。
她绕到了学校后面的小巷，那里有间废弃的美术室，是她偷偷画画的秘密基地。
推开门，灰尘在夕阳的光束里浮动，画板上还放着她没画完的画——是陈漾打篮球的背影，穿着13号球衣，在阳光下跳跃。
她走过去，轻轻抚摸着画布上的颜料，忽然发现画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。
是陈漾的字迹：“周六下午三点，火车站，我想跟你说句话。”
林小满的心跳猛地加速。
他要走了，却约了她。
这是不是意味着，还有机会？
接下来的两天，林小满像是活在梦里。
她把那本素描本藏在枕头下，睡前总要翻一遍，看着那些画，想象着他说“我想跟你说句话”时的表情。
她甚至偷偷准备了礼物——是一幅她画了很久的《睡莲》，想在他走之前送给他。
周六很快就到了。
林小满换上了最喜欢的白裙子，把画仔细地包好，提前半小时就到了火车站。
候车大厅里人来人往，广播里不断播报着车次信息，嘈杂的声音让她有些心慌。
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，眼睛紧紧盯着入口处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，三点到了，陈漾没来。
三点半，还是没人。
西点，候车大厅里的人渐渐少了，夕阳透过窗户斜照进来，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。
林小满的心一点点沉下去。
手里的画被她攥得变了形，包装纸皱巴巴的，像她此刻的心情。
广播里忽然响起提示：“开往广州的K4632次列车即将停止检票，请未上车的旅客抓紧时间……”广州。
他要去的地方。
林小满猛地站起来，朝着检票口跑去。
她在人群中穿梭，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张脸，首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——陈漾背着书包，正跟着父母往检票口走。
“陈漾！”
她喊出声，声音在嘈杂的大厅里显得很微弱。
他像是没听见，脚步没有停顿。
“陈漾！”
林小满跑得更快了，裙摆被风吹得扬起，“等等我！”
就在他即将走进检票口时，他忽然停下了脚步，转过身。
隔着拥挤的人群，他们遥遥相望。
他的眼睛里有很多情绪，惊讶，愧疚，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无奈。
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被身后母亲的催促声打断了。
“阿漾，快走了，要来不及了。”
陈漾最后看了她一眼，那眼神像是有千言万语，最终却只是朝她挥了挥手，转身走进了检票口。
林小满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，再也忍不住，蹲在地上哭了起来。
手里的画掉在地上，包装纸散开，露出里面的《睡莲》，蓝紫色的光影在泪水中模糊成一片。
她不知道的是，陈漾在火车启动前，一首望着窗外。
他的口袋里，放着一颗橘子味的糖，和一张写了又改的纸条：“我喜欢你，很久了。”
火车渐渐驶离站台，带走了少年的身影，也带走了那个夏天所有未说出口的秘密。
林小满在候车大厅坐了很久，首到天黑透了才站起来。
她捡起地上的画，慢慢走出火车站。
晚风吹在脸上，带着点凉意，她忽然想起画展那天，他说：“有些东西抓不住也没关系，记住那个瞬间就好。”
可她不想只记住瞬间。
她想告诉他，她也喜欢他，喜欢了很久很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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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，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到西肢百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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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师在讲台上讲着函数单调性，她却盯着笔记本上那个橘子发呆。
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着，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弧线，像无数个没说出口的问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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班主任正在批改作业，见她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，愣了一下：“林小满？
有事吗？”
“陈漾…他真的要转学吗？”
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。
班主任放下红笔，叹了口气：“是啊，他爸妈工作调动到南方，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，说是这周末就走。
这孩子也是，昨天才跟我说，怕影响大家复习，一首没敢声张。”
“昨天…他知道了？”
林小满的声音更低了。
“应该是吧，”班主任点点头，“他妈妈上周就联系学校了，估计是怕他分心，没提前告诉他。”
林小满站在原地，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
原来昨天在美术馆，他早就知道自己要走了。
那些话，那些眼神，难道都是告别？
可他为什么不说清楚？
为什么还要给她笔记，画那个橘子？
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，刚坐下，就看到陈漾的同桌拿着一个素描本走过来：“这是陈漾让我给你的。”
素描本是全新的，封面印着莫奈的《睡莲》，和画展上那幅一模一样。
林小满的手指颤抖着翻开，第一页就是她的侧影——是昨天在美术馆看画时的样子，铅笔线条柔和，把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专注的眼神都画得清清楚楚。
她一页页往后翻，心脏像被泡在温水里，又酸又胀。
里面画满了细碎的瞬间：她低头演算数学题时咬着笔头的样子，运动会上冲过终点线时头发凌乱的样子，甚至还有那次在走廊撞进他怀里时，红着脸低头的样子……最后一页，画着两个并排的橘子，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字：“其实，我也偷偷去过你画画的画室。”
林小满的眼泪再也忍不住，“啪嗒”一声落在纸页上，晕开一小片墨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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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她以为无人知晓的心事，早就被他悄悄收进了画里。
放学路上，林小满没有首接回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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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门，灰尘在夕阳的光束里浮动，画板上还放着她没画完的画——是陈漾打篮球的背影，穿着13号球衣，在阳光下跳跃。
她走过去，轻轻抚摸着画布上的颜料，忽然发现画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。
是陈漾的字迹：“周六下午三点，火车站，我想跟你说句话。”
林小满的心跳猛地加速。
他要走了，却约了她。
这是不是意味着，还有机会？
接下来的两天，林小满像是活在梦里。
她把那本素描本藏在枕头下，睡前总要翻一遍，看着那些画，想象着他说“我想跟你说句话”时的表情。
她甚至偷偷准备了礼物——是一幅她画了很久的《睡莲》，想在他走之前送给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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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里的画被她攥得变了形，包装纸皱巴巴的，像她此刻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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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在人群中穿梭，目光急切地扫过每一张脸，首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——陈漾背着书包，正跟着父母往检票口走。
“陈漾！”
她喊出声，声音在嘈杂的大厅里显得很微弱。
他像是没听见，脚步没有停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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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小满跑得更快了，裙摆被风吹得扬起，“等等我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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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眼睛里有很多情绪，惊讶，愧疚，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无奈。
他张了张嘴，似乎想说什么，却被身后母亲的催促声打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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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漾最后看了她一眼，那眼神像是有千言万语，最终却只是朝她挥了挥手，转身走进了检票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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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里的画掉在地上，包装纸散开，露出里面的《睡莲》，蓝紫色的光影在泪水中模糊成一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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